萧风奕对上顾露晚澄澈的目光,一时心里竟没了底,“皇后有何话,随朕回议政殿说便是。”
正当葛中书他们犹豫,要不要拦,能不能拦的时候,顾露晚摇头,跪了下来。
“此事于臣妾不利,臣妾原确想私下解决,但现下,臣妾想让这满朝朱紫看看,为了江山安稳,鲁国公一人承受了什么?”
此刻在场知道鲁国公与皇后渊源的,除了当事人,便只有萧风浅和萧风奕。
鲁国公直摇头,奈何他一个武将,急得抓耳挠腮,嘴笨来回也就那几句,最后竟只剩呜呜的哭声。
萧风浅本还紧张顾露晚,听她这番言论,反放下心来。
萧风奕心下百转千回,他既不知她竭力保鲁国公的缘由,也不知她此刻葫芦里卖什么药。
更不知她究竟知不知,真相非但不能使鲁国公脱罪,反会牵连她父兄靖宁侯与靖安侯。
萧风奕上前一步,伸手弯腰要扶顾露晚起身,被她拒绝,他只得站着好声相劝。
“哪有皇后说得这般严重,你身体不好,还是随朕回议政殿再说吧!”
葛中书拼命给郭侍中使眼色,奈何对方仿若没有察觉,一直不回应。
他只得独自迈出一步,执笏躬身道,“陛下,皇后开口便是江山安稳,老臣腆着老脸想听上一听。”
隶属中书省的几位大臣,随之站出来附议,原一直看热闹的诸位国公侯爷,也有好奇站出来的。
“事关江山安稳,微臣亦想做到心中有数。”
大势所趋,郭侍中才勉强执笏站出来,“老臣奕想知有何关乎江山安稳的大事。”
连带后面再站出来的两三人,目光皆齐齐盯向皇后,一副等着听她说关乎江山安稳惊世之言的模样。
顾露晚直起身,弯腰侧身向鲁国公致意。
“本宫很是感念,鲁国公到这时都能瞒下刺杀本宫的真实缘由,丝毫不为自己声辩半句。”
皇后也是受害者,对鲁国公府仁至义尽,如何能再连累她的名声。
鲁国公呜声道,“娘娘,不能说啊!”
看客们眼中大多闪着精亮的光芒,有着即将抓到皇后把柄的喜悦。
也有少部分想知道鲁国公究竟做了什么,能让差点死于他手的皇后,如此竭力相护。
顾露晚欣然一笑,摆正身子转对上萧风奕。
“陛下,鲁国公虽听信胭脂谗言,信了臣妾是祸国妖后一说,但此皆因臣妾曾猎九尾天狐而起,非鲁国公一人之失。
是以臣妾还请陛下念在鲁国公是心系大魏,能绕他一命。”
九尾狐与谛听一样,都是通灵瑞兽,不同的是,谛听只存于神话故事,而世间常有天狐显灵的传言。
是以,九州四海很多地方都立有狐神庙,供人参拜。
猎白狐,视为不祥,是亵渎神灵的举动。
顾露晚原也没想如此说,是方与那些大夫辩驳,明白了赤胆忠心在他们心中,一文不值。
让他们感念是先有将士奋勇无畏,才有他们如今在大殿指点江山,可说是痴心妄想。
倒不如将所有人都拉下水。
祸国妖后?萧风浅差点没忍住笑出声,同情的瞄了眼自家皇兄。
鲁国公愣住,眨了眨眼,闭嘴收了声。
皇后为他扯下这般弥天大谎,左右他怎么说都不对,还是不开口为好。
萧风奕显然也没料到,为鲁国公,顾露晚能做到如此地步。
但他还是比那些等着抓错漏的臣子,反应快很多。
总不能真让人以为,他的皇后是祸国妖后。
还处于吃惊状态的斐然,在萧风奕示意下,抱着册子,单手将顾露晚扶了起来。
萧风奕一扫温和,面色稍显凝重。
“皇后命格贵重,可是太史令亲自占卜,乃我大魏福星,他愚昧听信谗言,险些害了皇后,哪有脸提这事。”
顾露晚垂眸静默,似在反思,稍缓才抬眸道,“臣妾原也如此想,但想到那胭脂临死前所言,就心中烦闷,觉得鲁国公所犯之过,并非不可原谅。”
鲁国公所知的胭脂,是皇后原贴身宫女碧珠,萧风奕将华宁夫人沈氏所为全嫁祸给了碧珠。
而让鲁国公当众认下的胭脂,更是与靖宁侯府毫无关联,只是鲁国公府的一个婢女。
顾露晚、萧风浅与萧风奕所知的胭脂,是沈氏与宁金花。
现在二人也不敢信顾露晚的话,只敢半听半信。
萧风奕安慰道,“皇后大可放心,胭脂已死,以后不会再有人加害于你。”
顾露晚摇头,“不,她死前明明与臣妾说,顾氏必亡于历氏。”
萧风奕嘴角闪过一抹极快的笑意,他竟没想到,与其以完结之事来警醒群臣,不如用悬案待破来造势。
“这点皇后亦可放心,朕已决议组建谛听卫,势铲除所有大历余孽。”
这下再进言,就可能有与胭脂勾连的嫌疑了。
“话虽如此,但胭脂未尽,臣妾想与其相信那些因美色被人拿捏住把柄,龟缩在家中不出的。”
顾露晚说着,目带忧疑的看过这些曾经被胭被胭脂扼住七寸,在那金吾卫大将军举兵围攻皇城时,未能站出来的一众大臣。
顾露晚就是要羞得他们抬不起头,敢梗脖子的,她就敢一直看。
静默的这会功夫,让葛中书他们觉得时间无比漫长,一个个又忍不住抬头看向她,看她到底想干什么。
顾露晚迎着他们的目光,看向鲁国公,“倒不如相信为陛下,孤身便敢冒天下大不韪,诛杀妖后的。而且鲁国公。”
突被点名,鲁国公高声应道,“罪臣在。”
不知何故,旁人听了,只觉得有一巴掌打在脸上,特别疼。
萧风浅撑着肚子,压着嘴,在心里指天发誓,他绝对是天下最正经的王爷,是眼前的皇后太会说胡话,才把他逼成这样的。
顾露晚笑笑,不太确定的问道,“鲁国公以后不会再受人蛊惑,加害本宫了吧!”
鲁国公点头,“是罪臣有眼无珠,险些酿成弥天大错,以后绝不会再加害娘娘。”
期间,葛中书朝郭侍中咳了数次,郭侍中却未予回应。
葛中书在心里,将先勾搭他的老狐狸,从头到脚问候了个遍后,才站出来。
“娘娘想保鲁国公,或想替靖安侯求情,都可直言,怎能编出如此荒诞的说法来。”
顾露晚眯眼不解,“怎能是本宫所编,胭脂虽死,但齐王是知情的,要不你问问他。”
萧风浅笑不出来了,只觉有一晴天霹雳劈在他头顶。
萧风奕“嗯”了声,“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大历余孽妖言惑众,皇后既把话说开了,齐王也不必帮朕隐瞒。”
葛中书大喊,“陛下。”
萧风奕沉了脸,“葛老是觉得,朕在逼迫齐王说假话不成。”
萧风浅傻眼,心里默念,‘我就是个窝囊王爷,承受不了这样的器重。”
齐王是个软包怂蛋,吓一吓说出的话总让人安心些,葛中书埋首认错,“老臣不敢。”
萧风浅还未装出恍然无措,就被顾露晚的轻笑声打断。
“葛老若不信,可以问问郭老,或者永平侯……嗯……还有……,总之当日与本宫一起猎白狐的贵女不少,你都可以去挨个求证。”
真真假假,假亦真,谎言只有掺在真话里,才能让人信服。
她上一世,便是如此,被骗了一辈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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